Institute for Internet Policy & Law @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薛虹教授作为世界互联网大会跨境电子商务工作组副组长，主持起草了工作组主要成果《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规则体系发展研究报告》。报告将于2023年11月第十届世界互联网大会期间，由主要领导向国内外发布。在大会召开之前，薛虹教授接受了光明日报记者的专访，详细阐述了报告的主要内容和重要意义。

记者问：目前发展跨境电商主要面临那些问题和挑战？我们了解到，世界互联网大会国际组织成立了跨境电子商务工作组，您作为工作组副组长，牵头起草了《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规则体系发展研究报告》，《报告》提出了一系列促进跨境电子商务业务发展、推动完善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规则的立场主张与行动，请您简要介绍一下。

薛教授：世界互联网大会国际组织密切关注全球经济发展。网络信息技术支持下的新型商品、服务、知识产权贸易，成为世界经济发展新动能。研究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规则目的是为了促进跨境电商发展，提供贸易效率，降本增效，减少摩擦、协调监管、发展便利化措施的解决方案，特别是促进新兴市场国家（数字化转型中国家）、中小微企业、数字平台的发展。主要问题：各国家或地区数字经济发展不均衡，在基础设施、经济发展水平、国内产业结构、国际贸易参与能力方面差别很大，各国以安全、国内市场保护等原因加强了对跨境电子商务的监管，各国政策法律监管不协调导致企业合规成本增加、贸易风险增大。印度下架我国多款APP，印尼限制Tiktok直播电商都是这方面的例证。报告提出，各国相关政策法律环境有待完善，贸易便利化措施有待加强，国际贸易体制应当发展，适时增加新规则。报告提出了有关的主张，即：发展国内、跨境的便利化措施，完善消费者保护、个人数据保护、人工智能监管等方面的政策法律环境，构建跨境电子商务平台治理、争议解决、知识产权规则，加强中小微企业、新兴国家国际参与能力建设。报告还提出了有关的行动计划，即：通过多渠道、多方面参与，加强国际交流、国际谈判方面的合作，推动新国际规则的形成。

记者问：《报告》体现了促进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的贸易便利化创新举措，提炼了最佳实践。当前，数字化与互联网深刻地改变了国际贸易的环境、形式与价值链构成，使全球化的市场成为更为有效的信息系统。请您简单介绍目前国际上关于跨境电商贸易便利化的部分举措？并请您结合这些做法谈一谈，发展跨境电商对国际交流和贸易有哪些积极影响？

薛教授：《报告》着重研究数字贸易进出口监管措施及其创新。电子商务需要数字化、无纸化、智能化、高效化的进出口监管。我国国内便利化措施，例如国家数字单一窗口已经取得加大的进展，跨境电子商务综试区成效显著，我国《电子商务法》为监管创新提供了法律依据。在国际层面，针对跨境电子商务的便利化措施还在发展中，合同、物流、支付等贸易文件的无纸化已经比较普遍，但原产地证书、进出口许可证等监管文件的无纸化还有一定距离，跨境承认电子形式的数据和文件的国际法律框架已经建立。《报告》还提出发挥跨境电子商务平台的作用，使中小微企业获得便利化的支持。

记者问：今年是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的第十年。一直以来，世界互联网大会以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念为指引，深入开展包括数字贸易和跨境电商等领域的网络空间国际交流合作，不断取得积极的成果。就您关注的角度而言，请您谈一谈如何理解“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这一理念的意义？请您为乌镇峰会十年送上一份祝福。

x薛教授：世界互联网大会坚持各方参与的精神，秉承尊重网络主权、维护和平安全、促进开放合作、构建良好秩序的四项原则，在国际贸易开放合作、网络经济创新发展、凝聚互联网治理共识、全球经济互惠共赢，全世界繁荣安全方面作出突出贡献。祝愿国际论坛十年有成，跨境电商繁荣发展 未来可期！

2nd World Internet Conference Working Meeting held at BNU to Review the Draft Report on Cross-border E-Commerce

2023年10月12日，世界互联网大会跨境电商工作组报告研讨会在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成功举行。来自跨境电商企业及在跨境电商领域具有坚实研究基础和丰富国际合作经验的专家参加了此次会议，围绕《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规则体系发展研究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的主要内容展开了深入的交流与讨论。世界互联网大会发展研究部负责人康彦荣介绍了报告起草过程。她表示，世界互联网大会跨境电商工作组6月底成立，围绕跨境电商业务发展、规则制定实施、促进贸易便利化的最佳实践等开展了实地调研，基于调研成果、工作组成员提供的实践材料及国际专家反馈，工作组形成了报告（征求意见稿）。世界互联网大会跨境电商工作组副组长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薛虹介绍了《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规则体系发展研究报告》的主要内容。她表示，报告以国际化视野，从创新、前瞻、中立的角度，研究了跨境电商贸易便利化措施的最新发展，及适应跨境电商发展的法律政策环境，并总结了最佳实践和相关案例，提出丰富与发展相关国际经贸规则与实践的倡议，提出加强多渠道交流、搭建最佳实践交流平台、促进国际规则制定等工作组下一步工作构想。

在研讨会的交流讨论环节，来自阿里国际、菜鸟、抖音、京东、拼多多、蚂蚁、中国信通院等企业及智库代表，APEC电子商务工商联盟、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北京市互联网域名系统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上海市商务发展研究中心、北京市法学会电子商务法治研究会、浙江工商大学等跨境电商领域的专家学者，及来自意大利、韩国和泰国的专家，对报告的主要内容进行了专业的、深入的分析与探讨。参会代表一致认为，目前的报告内容丰富、具有创新性，提出的建议可操作性、可推行性强，肯定了报告对推动跨境电商发展、支持全球数字经济转型，开展能力建设及完善法律政策保障等方面具有巨大价值。 北师大法学院博士生张玮琛、杨灵丽及法律硕士研究生参加会议。

世界互联网大会跨境电商工作组将在2023年乌镇峰会期间发布该报告，并以此为起点，以跨境电商工作组为平台，积极推动跨境电商领域国际合作，凝聚更广泛的发展共识，促进跨境电子商务健康可持续发展。

2023年8月19日至20日，由中国法学会网络与信息法学研究会主办，吉林大学承办，长春吉大正元信息安全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聚法科技(长春)有限公司协办的网络与信息法学会2023年年会暨第一届数字法治大会在吉林省宾馆举行。本届年会以“数字中国的法治模式”为主题，来自全国高校、科研院所、实务部门与头部互联网企业的350余名专家学者共同围绕年会主题展开为期一天半的热烈探讨。大会旨在有效凝结学术共同体智慧，助力数字法治建设。大会开幕式于2023年8月19日上午9时在长春吉林省宾馆举行，由中国法学会副会长、网络与信息法学研究会会长、最高人民法院咨询委员会副主任姜伟主持。中国法学会党组成员、副会长张苏军，吉林省法学会会长马俊清，吉林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王任刚，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郑万和，吉林大学法学院院长何志鹏先后在开幕式上致辞。

薛虹教授受邀在数据要素法制论坛发言，详细阐述了数据要素登记披露制度的关键问题。薛教授指出，与数据有关的财产权构成非常复杂、标准与条件极为不同，难以通过一次登记实现全部确权。但实行多种类、多层级登记以确权只能阻碍数据要素的流通，造成登记成本高昂。故将数据要素登记与数据确权混为一谈，寄望于毕其功于一役，恐怕只能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并不足取。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全社会统一的公共服务性质的大容量与开放标准的数据要素登记，对尽可能多的数据源进行标记、记录和披露，为数据资源交易流通的重要基础制度保障。广泛的数据源通过数据要素登记制度被事实上识别、特定化、公示披露之后，数据确权的各种各类上层法律完全可以在此基础上分门别类地建立和完全起来。

由中国国家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会数字治理研究中心、中国网络空间安全协会网络治理与国际合作工作委员会、互联网实验室等主办的数据安全与发展专家研讨会于2023年7月5日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举行。会议讨论了数据的分类分级应遵循哪些标准或原则，重要数据识别规则，以及《电信领域重要数据和核心数据识别指南》对要数据范围的界定等数据安全与数字经济发展中的重大问题。10位不同领域的专家对这些问题发表了看法和观点。薛教授在发言中称，重要数据的分类是数据安全法、网络安全法等安全法系统的概念，与数据要素领域的界定标准和范围并不同相同，应注意分清在不同领域的重要数据的法律地位及其影响，在保证数据安全的前提下促进数据要素的有效流通。

6月第十三届中国国际商标品牌节在东莞举行。具有网络世界商标属性的顶级域名成为品牌节期间热点话题，尤其是6月18日在“域见新机 标连世界”商标品牌域名论坛上，受到来自互联网名称与数字地址分配机构、品牌商标、法律界等专家的推荐。第二轮顶级域名即将开放申请，论坛及展会现场关于顶级域名的咨询络绎不绝。ZDNS副总经理吴琦、冯硕分别对顶级域名在数字时代的品牌意义进行分享，以顶级域名为代表的互联网关键基础资源是“战略资源”，对数字品牌维护和互联网安全管理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企业要关注当前域名技术的技术化、安全化升级趋势，将数字品牌融入客户体验，利用下一代DNS技术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重塑数字品牌的网络根基。根据《全球品牌顶级域名发展报告》，目前343个企业一共运营着512个顶级域名。顶级域名正在被全球包括谷歌、亚马逊、宝马、中信集团等世界五百强企业竞相追捧，认可度正在不断飙升。与会专家们一致认同顶级域名多缀合一、品牌聚焦、全球唯一、自由分配的属性，以及重要的网络品牌资源价值。值第二轮顶级域名即将开放之际，企业纷纷布局网络品牌专属商标。

薛虹教授受邀发表主题演讲，向与会嘉宾系统讲解了如何通过互联网尤其是域名系统，使企业品牌得到有效的管理。薛教授认为，申请顶级域名，是实现互联网品牌自主可控的终极路径。如果国内某新型消费品被国外抢注了顶级域名，将给自己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薛虹对ZDNS副总经理吴琦的分享表示赞同，她谈到，例如在券商、银行等金融领域，一个自主掌控的顶级域名，对于防备一些难以预见互联网安全事件有着很大的帮助。薛虹还呼吁ICANN积极推动新一轮顶级域名的申请开放，让不断涌现出的力图打造全球业务的中国企业可以获得它们的专属品牌顶级域名。薛教授还认为即便不需要顶级域名的中小企业也应积极注册独立域名，以更好地管理自己的品牌和数据资产。

薛教授指出，商标和品牌是法律上两个不同的概念。在我国这样一个实行注册商标制度的国家，每一个商标在商标局注册之后，它的标志、号码、使用的商品或服务类别都是确定的，每一个商标都是特定的。商标权被侵犯时，企业需要具体举证。而品牌则不同，它是以商标为基础，整合了企业拥有的名称、标志、LOGO以及商业宣传和公众认知，最后形成的一种商业影响力。品牌常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品牌就是公众对一个组织或事务的认知和形象，这个形象是非常具有商业价值的。

顶级域名是实现互联网品牌自主可控的重要手段

今天的主要话题是如何在互联网，尤其是通过域名系统，使品牌得到有效的管理。对此我认为注册、使用顶级域名是实现互联网品牌自主可控的重要手段。在很多特殊行业，如果你获得了一个顶级域名，就真正对安全性有了极大的保证。尤其是在券商、银行等金融领域，非常需要获得一个自主掌控的顶级域名，以防备一些难以预见的互联网安全事件。此外，由于之前企业只能注册二级域名，多数跨国经营的企业采用的是各个国家域名相加的方法，注册一个非常长的域名，从商标法角度来看显著性被削弱了。而新出现的顶级域名给企业带来了新的可能性和新的机会。现在，越来越多人使用APP等互联网应用，似乎域名越来越退回到资源层了，在日常生活中不需要了。而我认为，它们还是要浮现到上层，而且非常有必要。因为域名是基于国际标准的、开放的互联网设施，是永远存在的数字资产。由于现在互联网碎片化的出现，网络平台越来越多，其稳定性无法评估，一旦无法访问会对于企业的正常运营和品牌形象产生严重的影响。所以非常需要域名系统作为终极的、一旦出现问题仍然可以解析、独立存在于网络上的数字资产。当然，目前很多企业没有办法申请顶级域名，这需要包括ICANN在内的组织积极推动新一轮顶级域名的申请开展，让不断涌现出的力图打造全球业务的中国企业可以获得它们的专属品牌顶级域名。

商标权利人数据库+三大争议解决制度 全面维护顶级域名品牌权益

作为商标品牌资产，域名的使用必然伴随着侵权争议。为了保护商标权利人的利益，ICANN制定了IDM（商标权利人数据库）。商标权利人可以提交自己的商标权利和使用证据，经过德勤（验证服务商）的验证后，就可以进入TMCH数据库。好处主要有三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在新的顶级域名下有优先注册机会。ICANN开放了1200多个新的顶级域名，商标权利人可能想在其中一些顶级域名下注册自己的二级域名，但是可能会遇到竞争或者抢注的情况。如果商标权利人进入了TMCH数据库，就可以在一个月内享受优先注册机会，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品牌不被侵犯，也可以节省注册成本。

第二个方面是可以知道谁注册了和自己相同或者相似的商标。商标权利人不可能在所有顶级域名下都注册自己的二级域名，那么就有可能有其他人注册了和自己冲突的域名。如果商标权利人进入了TMCH数据库，就可以获得这些信息，然后通过争议解决制度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比如说取消或者转移对方的域名。这样可以防止自己的品牌受到损害，也可以及时发现竞争对手的动向。

第三个方面是可以注册一些限制性的顶级域名。有些新的顶级域名是有特定条件或者要求的。如果商标权利人进入了TMCH数据库，就可以证明自己有商标权，从而可以申请注册这些限制性的顶级域名，这样就可以提高自己品牌的知名度和信誉度。

以上都是预防性和管理性的措施。但是如果发生了争议，ICANN也制定了三种争议解决制度：第一种是UDRP（统一域名争议解决政策），第二种是URS（统一快速停止解析），第三种是PDDRP（商标授权后争议解决流程）。这三种制度都是通过仲裁或者调解来解决问题，比起法院诉讼更快捷、更低成本、更有效。以上是三种争议解决制度都是通过第三方机构来执行的，比如说ADNDRC就是UDRP和URS的执行机构之一。这些制度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商标权利人应该根据自己的情况和目标来选择合适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权益。